我阖眸,有气无力道。
“夫人!”
倚翠在我身边六年,也与我生了感情。
她也是世上唯一知道我命不久矣的人。
“夫人吉人自有天相,您这么好,老天爷定会怜惜您的。”
说着,倚翠低头啜泣,悄悄抹着眼泪。
我闻声睁开双眼,视线正对院中挂着的匾额。
犹森*晚*整*记这是我小产后,老夫人命人送来的。
说是要为我流掉的孩儿祈福,实则警告我以后切莫惹是生非。
倚翠的哭声越来越大,我微微蹙眉,叹了一口气。
要死的人是我,她作何这般痛心。
我艰难起身,身子虚虚靠在倚翠身上,倚翠赶紧止住哭声,扶稳我。
“倚翠,不要哭了,我很好,若死后能见到我的母亲和兄长,我会很开心的。”
我目光恍惚,神思回到连绵不绝的山丘,那里住着我的母亲。
她本与我父亲青梅竹马,情愫暗生。
遂二人缔结秦晋之好,琴瑟和鸣。
就在我母亲生下我的兄长时,父亲科考夺魁荣归故乡。
他将我母亲接入高门大院,又生下了我。
本该一家子和和美美,可父亲的夫人找上了门。
也就在这时,母亲得知了父亲已再娶世家女为妻。
父亲见东窗事发,强硬纳我母亲为妾。
因着孩子,母亲屈服了。
但她常常望着月色失神,说:“瑶娘,我想回家。”
可母亲根本走不出去这四四方方的天空。
后来,陈家女生下嫡子,母亲的处境愈发艰难。
她抱着我和兄长失声痛哭,“若我不为人妾室,我的孩儿便不会跟着受苦,是母亲的错!”
于是,母亲开始与父亲频繁争吵。
父亲勃然大怒,厉声训斥:“如果不是我,你只会嫁给一个粗鄙的屠户,还会有今日锦衣玉食的机会嘛!”
母亲无力反驳,只能默默流泪。
待他离开后,她才敢低声说:“我宁愿成为屠户的妻子,也不愿做无情男子的妾室。”
母亲累了,她早已明白父亲的负心薄幸,自私自利。
心灰意冷之际,她带着我和兄长投了江。
“为何活的是你?”